易初

【授权翻译】你的每一次呼吸·上

※授权翻译※

※原作：lordmediator-Every Breath You Take※

※CP：研日/影日/及日/ALL日向※

※本章共计7k字※

※二传手全员黑化 慎※

正文

01 壁纸

当天色阴沉下来时，山口忠开始努力回忆自己是否带了伞。他还记得昨晚的天气预报说接下来将有持续几周的降雨，所以他很确定自己在睡觉之前准备好了雨伞，却记不起出门上班前有没有带着。

虽然还是白天，透过通往室外的玻璃门却已经可以看见漆黑的街道。作为休闲中心的前台工作人员，山口忠大部分时间都能看到这几扇门，毕竟他的工作内容就包括盯着电脑、查看日志，还有面对这些客人进出的双层玻璃门。但在这样一个少有客人光顾的阴天里，他觉得自己更有必要看着屏幕，以确保所有的日志和文件都不出差错。

“请问……日向翔阳在这儿吗？”

山口忠抬起头，一个头发染成金色，在脑后挽起发髻的男人正站自己面前，他有双猫一般的金色眼睛，黑色汗衫外还套着一件红色连帽衫。他看起来轮廓清秀，十分英俊——如果忽略掉这副居家宅男打扮的话。

然而，男人的金色眼睛向他投来了锐利的目光，这目光之中蕴藏着一种不易察觉的紧绷感，让他觉得自己任何一点细微的举动都会被这个男人轻易捕捉。一股无形的压力包裹着他，他仿佛被拉回了自己高中时代，当坐在排球场边的替补席上时，也会有这种压力的存在。

等等……这人在问什么来着？

“请问您找他做什么？”山口忠询问道，不仅是出于关心，也是出于规定。

陌生的男人眨了眨眼：“我是他的朋友，我们约好了在他下课之后见面。”

山口忠认为这很奇怪，因为日向翔阳说过自己今天下午一直都有空：“日向现在还在上课，但应该很快就会结束了。”他对男人致以一个礼貌的微笑。

男人盯着那扇通向健身房的门，日向翔阳正在里面为学员们上课。山口忠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一种异样的不安忽然涌上心头。

“……我知道了，我会在这里等他。”

男人掏出手机并背对着他，这让他无意中瞥见了屏幕壁纸，别人用什么图片来当壁纸自然和他没有关系，他通常都会忽略这些琐碎的小事——如果不是他确定自己看见了日向翔阳的话。那是一张面前男人与日向翔阳的合影，由于日向翔阳贴得太近，男人的面颊上甚至泛起了淡淡红晕。

啊，好可爱！难道他是日向翔阳还没有介绍给自己认识的男朋友吗？

正当山口忠要开口发问时，日向翔阳从门后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一群小孩。

“回去要记得练习接球！”

“是，日向老师！”

当走到前台时，他停了下来，然后笑眯眯地望着那个男人：“研磨！”

“翔阳。”孤爪研磨迎上来，也对他露出一个微笑。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这条街上有家新开的猫咪咖啡厅，我想我们可以一起去。”

“猫咪咖啡厅？”日向翔阳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听起来很棒哎！我们现在就走吧！回见，阿忠！”

山口忠朝他挥了挥手，目送着他们离开。

孤爪研磨是日向翔阳在外出跑步途中认识的人，日向翔阳充分发挥了自己的社交天分，很快就和他交上了朋友，甚至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开始称呼他的名字而不是姓氏了。他们两个成为了“网友”，几乎每天都在互发短信。山口忠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是因为他和日向翔阳是隔壁邻居，还是高中同学，两人每天都能见面，而他总会看到“研磨”这个名字在日向翔阳的手机屏幕上出现。

如果这两个人最后会交往……或者说已经在交往了，那山口忠也完全不会感到惊讶。但如果他们暂时不想公开这段关系，他也会在一旁默默支持他们。

在某个瞬间，孤爪研磨的金色眼睛从他脑海中一闪而过，这让他的脊背掠过一阵凉意。

这个男人……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山口忠没再多想，直到他再次见到孤爪研磨。

那是他们初次见面之后的第二天，又是一个阴沉的天气。正逢周末，山口忠和日向翔阳一起去超市买东西，这一次他很确定，他们两个都随身携带了雨伞。购物中心人来人往，大家都压低了声音交谈，以免打扰到别人，与往常一样，大部分时候都是日向翔阳在说话，他耐心听着。

家里没有莴苣了，他们便来到了蔬菜区，日向翔阳推着购物车跟在后面，山口忠从风幕柜中拿起他们平时最常吃的那种，冰冷的空气刺痛他的皮肤，但他并没有在意。

一切都很正常，他将他们需要的蔬菜扔进购物车里，冷藏区里充斥着令人麻木的冷空气，还有塑料袋和罐子被移动的声音——直到他发现几条过道之外站着一个眼熟的，穿着连帽衫的长发男人。

可当他定睛一看，那人却又不见了。

“阿猛要搬走的确很可惜，但是……阿忠？”

“啊……抱歉。”山口忠将注意力放回了好友的身上，看见他关切的神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没什么，好像看错了。”

他希望自己只是看走了眼。

在结完账之后，他们走在了回家的路上，这时的天色已经非常暗了。日向翔阳又和山口忠聊起了自己的学生们，他是个很细心的老师：“犬冈的跳跃能力真的很强”、“列夫还需要多练练接球”……每个学生在他这里都能得到同等的关照。

而山口忠一如既往地只是听着，每隔一段时间才插话发表自己的意见，如果日向翔阳问起，他还会讲讲今天或者这几天自己身上发生的故事。当日向翔阳说到自己班上一个不太好管教的孩子时，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他们四周，虽然只有一瞬，可山口忠发誓，自己绝对看到了一个男人正在迅速远离他们并且躲藏起来。

一种突如其来的刺痛感顺着血管蔓延至他的全身，他想把这归结于自己的偏执和过分敏感，毕竟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他们两人中更为细心的那个。而且，意识到某个熟人可能在跟踪你，绝对比怀疑一个陌生人是否在尾随你更令人感到恐惧。

街灯忽明忽暗地亮了起来，马路上已经不那么拥挤了，现在就断定有人在跟踪他们还为时尚早。当他们最终回到了位于二楼的公寓时，日向翔阳向他道了声晚安，然后走进自己的屋子，轻轻关上了门。

山口忠从夹克里翻出钥匙，打开公寓的门。当听到门上传来微弱的咔哒声时，他不经意地回头一望，却好像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他的双腿几乎被钉在原地，手掌也像是黏在了门把手上——他看见那个挽着低低的金色发髻，穿着灰色连帽衫和黑色运动裤的男人朝他们回来的方向离去了。

而他又忽然停在了路灯下，背对着山口忠。

然后缓缓地转过头……

山口忠迅速地从迷惘中清醒过来，他连忙关上门，在慌乱中将它紧紧锁上，当上锁的金属声响起时，他才意识到，自己从看见那个男人的身影开始便一直在屏着呼吸，现在已经快要缺氧。他的心脏剧烈地撞击着胸腔，脊背抵着门，膝盖发软，一袋袋买来的杂货掉落在木地板上，发出叮当声。他缓缓抬起头，盯着奶油色的天花板发愣。

“怎么会……？”

那该不会真的是孤爪研磨吧。

在山口忠看来，孤爪研磨和日向翔阳的关系已经亲密到可以被称为挚友，他们甚至还可能是恋人，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他想和日向翔阳见面，那他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发一条短信，然后他们就可以在他的公寓里一起打电子游戏，甚至出去约会，不是吗？

可自己心中为什么又存在着一丝挥之不去的不安？

山口忠不知道自己坐在地上沉思了多久，当听到食品罐头的碰撞声时，他才想起自己应该把买来的东西都放好，并且开始做晚餐。

或许还应该和日向翔阳谈谈他和孤爪研磨之间的关系。在向他发出了一起吃晚餐的邀请之后，他很快就从隔壁过来了。

当他们坐在沙发上，电视中传来新闻播报声时，山口忠觉得似乎是时候了。

“那个……啊……”他夹起一筷蔬菜，然后开口了，“你和孤爪先生怎么样？”

“研磨？我们之前一起出去玩了一天，我说起我的背包背了很久，都有点磨损了，结果他给我买了最新款的耐克背包。我绝对不可能收的啊，可他又对我说，让我把它当成提前收到的生日礼物，然后……”

好吧，又一个来自孤爪研磨的礼物。这也是让山口忠质疑自己猜测的另一个原因，为什么一个这样关心日向翔阳，还经常送他各种东西的人，会去跟踪他？

难道孤爪研磨是觉得自己也对日向翔阳感兴趣吗？

“翔阳，你正在和孤爪先生交往吗？”

日向翔阳愣住了，他的面色羞红：“我……什么？不是……啊，我是说……”

“如果你们在交往的话，我会祝福你们的。”

“嗯……好吧，但事实上……我也不是很确定？其实我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他摆弄着盘中的莴苣，直到菜叶已经从筷子上滑落下去，他的脸涨得更红了，眼睛仍然不敢直视山口忠，“……交往什么的。”

电视的背景音转为了天气预报，他听见雨点打在玻璃窗上的噼啪声。

“……预计未来几周将有雷雨天气，请广大市民注意……列车将停运……今日在……发生事故……”

望着日向翔阳语无伦次的样子，山口忠温柔地笑了：“嗯……我只是觉得你们这段时间走得很近。但你要知道，我永远都支持你，好吗？”

日向翔阳也对他回以灿烂的笑容：“谢谢你，阿忠。”

尽管这次谈话略微打消了他的疑虑，可他还是无法彻底安下心来。他每夜都将公寓的门锁得格外紧，尽可能确保每日都和日向翔阳一起上下班。虽然他的举动主要是出于自我防卫，但同时也是为了保护他的朋友。如果日向翔阳落单了，他真的不确定孤爪研磨能做出什么事来。

说起孤爪研磨这个潜在的跟踪者，山口忠又从日向翔阳的口中了解到了许多有关他的事——不得不说，日向翔阳真的很喜欢提起他，他是个性格宛若猫一般的男人，非常聪明，也非常富有，电子游戏就是他的生活。

这使得劝说日向翔阳远离他变得更加困难。

作为日向翔阳的高中同学和隔壁邻居，山口忠觉得自己有义务保护朋友不受跟踪者的伤害，但是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做。他要怎么去告诉日向翔阳，你最亲密的那个朋友，不仅是你潜在的恋人，还可能是名潜在的跟踪狂？而且，就算他真的说了，又要用什么去证明？

山口忠决定，除了收集证据之外，他还要去咨询一下月岛萤的意见，那是他儿时最好的朋友。他甚至还应该去联系泽村大地，他们高中时的前辈，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名警察。

可很快，另一个问题又接踵而至。

02 地址

当那个蓝眼睛男人皱着眉头站在日向翔阳的公寓门前，手指悬置在门铃上时，山口忠正打算出门去街对面的便利店买些东西。他并不认识这个人，以前也从未见过，而男人略含期待的眼神告诉他，这可能是日向翔阳在这座城市里的某次即兴冒险中认识的另一个朋友。

“你找日向吗？”

蓝眼睛的男人惊讶地望向他，一个问号几乎要漂浮在他头顶：“你认识日向翔阳吗？”

“是的。”山口忠回答道，“我是他的邻居，他这个时间段基本都会外出。你需要我帮忙传个口信吗？”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或者什么时候回来吗？”

山口忠当然知道，可直觉阻止了他将答案说出来。这个男人一直在回避他的问题，虽然不确定是出于什么原因，但有孤爪研磨的可疑举动在先，他已经不会放松一丝警惕：“抱歉，我不太清楚……”

“没关系。”男人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谢谢，打扰了。”

山口忠抿了抿唇，胃里打结一般的感觉让他非常不适。

第二天，他又一次没能鼓起勇气警告日向翔阳有关于孤爪研磨的事，只是在午餐时间提起了那个蓝眼睛的男人。

“哦，你见到影山了？”

“嗯……出门路上遇见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那天我在公园里写关于学生们的排球日志，然后我听见有一个人在我背后说：‘你的日志里面废话太多了’。”日向翔阳把头发压平，眯起眼睛去模仿影山飞雄的模样和声音，把山口忠逗笑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十几岁的时候也打过排球，而且也会写排球日志来记录自己的进步……你怎么忽然问这个？”

“啊……只是有点好奇。”

日向翔阳再次眯起眼，身体前倾，凑近了山口忠：“我和他只见过几次，都是在公园。他有说起我什么吗？”

“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问了问有关你的事。”

“我？”他笑道，“那他问什么了？”

“他只是……问问你最近怎么样。”山口忠撒了谎。

可日向翔阳却相信了：“这样啊。”

“还有，翔阳……影山之前去过你的公寓吗？”

“没有，而且我也没和他说过我住哪里。怎么又问起这个？”

山口忠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没什么，只是好奇。”

日向翔阳耸了耸肩：“他这人其实不像看起来那么坏，不过，性格确实很糟糕，已经快和月岛差不多了。”

他们两个一起笑了起来。

忽然，山口忠打了个寒颤。可当他扭过头去，只看见繁华的街道、商店，还有行人从他们餐桌卡座旁的窗外匆匆而过，那股强烈的恶意根本无迹可寻。

“那是——”

“阿忠？你还好吗？”担忧的神情浮现在日向翔阳脸上，“你的脸色突然就苍白了。”

“……啊，我很好。”再次往窗外的街上扫视了一眼之后，他回答道。

相反地，他一点都不好。这感觉就好像他因为和日向翔阳太过亲近而成为了靶子，从现在开始，他可能必须要为自己划定一个界限，并且盯紧家里的门锁了。

当他们吃完午饭，离开了餐馆之后，山口忠仍然能感觉到一股嗜血的杀意，它几乎就要在他的头骨上烧出一个洞。他从未像现在这般渴望过能够拥有像月岛萤那样强大的观察力，这样他就可以在人群中找出这股恶意的根源。当行至十字路口，他们一起停下来等待交通信号灯变成绿色，日向翔阳再次扮演起了那个活跃气氛的角色，山口忠竖起耳朵耐心地听着，眼神却一直投向前方。

忽然，一个身影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人一袭黑衣黑裤，头顶戴一顶深蓝色帽子，脸上架着一副墨镜，正从街道的对面盯着他们。

山口忠不确定他究竟盯了多久，或许只是几秒，当信号灯变绿，人群涌动起来时，那个人的身影也淹没在其中。日向翔阳拉着他一起走，这样他们就不会被人流冲散，可他却听不见日向翔阳的声音了，他的注意力和恐惧感全部集中在了那个十分可疑的黑衣男人身上——他怀疑那人的注视就是杀意的来源。

03 号码

当山口忠坐回前台椅子上的那一刻，他便开始考虑是否要联系一个安保团队，以提防任何一个可疑人员。虽然他们一回到这里，那股可怕的恶意就消失了，可他还是无法摆脱那个人就是影山飞雄的念头。

然而与之前那次一样，他没有任何证据，这非常令人沮丧。对付一个跟踪狂就已经足够棘手了，现在居然还出现了另一个？！日向翔阳是怎么吸引到两个这么危险的人的？

“打扰一下。”一个好听的男声让山口忠从屏幕前抬起了头。

那是个英俊的男人，他穿着青色的夹克和褐色的休闲裤，栗色的短发被梳到一侧，俯身对山口忠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

欣赏之余，他也对男人回以微笑，“您好，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吗？”

男人递出了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字条：“请把这个交给翔阳，就说是彻留下的。”他没再说别的，转身离开了。

山口忠低头望着那张写了黑色号码的小纸片，犹豫着该不该将它交给日向翔阳，他的焦虑已经开始干扰到他的理智了。这个男人会是另一个跟踪者吗？可是，他只是将自己的号码留下来，没有询问任何有关于日向翔阳的事，或许和之前的两个人是不同的？值得冒这个险吗？……无论如何，将纸条的事瞒着日向翔阳并不会有什么好处。

在他们下班结伴回家的途中，山口忠提起了那个栗发的男人，并将字条交给了日向翔阳。

“哦！是及川先生？他是阿猛的舅舅！阿猛之前是我的学生，后来和家人一起搬走了。”

是他某个学生的家庭成员？

这并没有缓解山口忠的半点忧虑，他仍然在怀疑着孤爪研磨和影山飞雄。作为额外措施，他当天晚上还着重仔细检查了公寓的锁。

山口忠一直都有日向翔阳公寓的钥匙，一是为了应对某些紧急情况的发生，二是为了日常生活的便利。比如当日向翔阳需要什么物品，却因为工作或者其他事而不能去买时，山口忠就会代劳，并且将东西放进他屋子里。

毕竟他们从高中起就认识了，山口忠对日向翔阳来说，自然就成为了那种随时都可以不请自来的朋友，对于山口忠来说，日向翔阳亦是如此。

就这样，日向翔阳在第二天急匆匆地冲进了他的家里，脸上还带着他从未见过的困惑表情：“阿忠，你今天有来过我的公寓吗？”

“没有，怎么了？”

日向翔阳轻轻喘了一口气：“……好像有人进过我的房间，还偷走了一些我的东西。”

无需再多言，山口忠果断地叫来了警察。泽村大地和同事一起过来，并检查了整个房间，山口忠一直陪在日向翔阳的身边，因为他清楚地明白这是一种多么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很奇怪。”泽村大地在巡视过一圈之后评价道。

“哪里奇怪，大地前辈？”日向翔阳抓紧了自己裤管的布料。

“闯进来的那个人，他的目标很明确。只有衣物被偷走了，所以……这人要么是个变态，要么就是个跟踪狂。”

或许二者兼之，山口忠强烈认为。

“最近有人打扰你吗，日向？”泽村大地问道。

日向翔阳摇了摇头。山口忠很想扶额叹息。

他想要告诉泽村大地有关于孤爪研磨和影山飞雄的所有事，然而他还是没有掌握确切的证据。他没有办法证明孤爪研磨经常跟踪日向翔阳；又因为公寓的监控系统在维修，他也没有办法证明影山飞雄曾出现在这附近；他更没有办法证明是他们其中的某个人闯入屋里，偷走了日向翔阳的外套、内裤和袜子。

在做完记录之后，泽村大地还做出了会加强附近巡逻的承诺。而山口忠和日向翔阳盘算着他们接下来该怎样做，他知道日向翔阳现在恐怕很难一个人睡在这间公寓中了，所以就邀请他暂时去自己那里住。

而那晚，是山口忠人生中最可怕的夜晚之一。

非常戏剧性的是，当夜还下着雷雨，与天气预报的内容十分一致。雨点重重拍打着他房间的窗户，闪电一次次划破天际，好像预示着危险即将降临。

日向翔阳躺在山口忠床边的软垫上睡得很香，作为一名运动员，他一直都在尽最大的努力去保持健康的作息，这是他从高中时一次因精疲力竭而退场的经历中学到的。有的时候，他还会在睡前戴上耳机，伴着冥想音乐的声音入睡。

不仅只有日向翔阳是个能在暴风雨中安然入梦的人，山口忠也总是睡眠很沉，但他通常会在半夜醒来一次，有可能是去上厕所，也可能是想喝水。与往常一样，他醒来时觉得喉咙很干，此时的窗外雷声轰鸣，电光闪烁。

他多希望自己是在做梦。

一个人影跪坐在熟睡的日向翔阳身边，黑暗隐匿了他的身形，可当闪电倏地划过，房间中第三个人的轮廓就被勾勒了出来。山口忠立刻坐直了身体，按下床边桌子上台灯的开关。

昏暗的暖黄色光线盈满了整个屋子，这里并没有第三个人的存在。然而这并不能让他狂跳的心脏平复下来，冷汗浸透了他的衣服，他颤抖着将手从台灯上缩回来，为了安全起见，他扫视了整个房间。

我刚刚是不是看见了什么？

也许偏执已经彻底侵蚀了他的大脑，在目睹了两个可疑的对象似乎在跟踪他的朋友，或许其中的一个还因为病态的痴迷而闯入了公寓之后，他已经精神衰弱到出现幻觉了。讽刺的是，被吓成这样的人居然是他，而不是那个跟踪者们真正喜欢的对象。

山口忠关上灯，叹了一口气，将毯子裹得更紧些，然后开始数羊。当睡意和沉寂再次席卷而来时，他开始思考，为什么自己刚刚看见的人影和留下了电话号码的栗发男人那么像。

他就这样再次睡去，完全没有注意到卧室的门敞开着一道缝隙。

—TBC—

下篇的CP会包含苇日、侑日、月日，会尽快翻好放出来。

阿忠已经吓得快要死了……救救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