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以外的十分之一世纪·八
※原著向※
※CP：ALL日向※
※日向翔阳因伤退役设定※
※本章含 影日 研日 月日※
第八章 遗失心跳
2013年10月，东京。
孤爪研磨的视线越过了日向翔阳的头顶，径直落在他身后的影山飞雄脸上，高挑的少年拧起眉，嘴角也下撇着，对自己的不悦没有丝毫掩饰。他正抓着日向翔阳的一条手臂，孤爪研磨自然也没有放开自己的手。被他们夹在中间的日向翔阳则显得有些惨兮兮的，衣服上的奶油完全没来得及清理，刘海的发梢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还有水滴在断断续续地滚落。
“这么晚还不回去休息，你明天不训练了吗？”影山飞雄分明在对日向翔阳说话，不善的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孤爪研磨，这种针锋相对与站在球网两侧时的对决不同，比起都要在赛场上作为二传手向队友一次次托球，如今的他们更显得像身处同一位置。或许是源自于同类间的微妙感应，亦或许是察觉到了对方已经趋近于露骨的情感外溢，即便影山飞雄再迟钝，他也明白他们如今处于怎样的境地，好像是置身于摇摇欲坠的吊桥之上，也好像被包裹在已经膨胀到临界点的气泡中，只是在等待一个细微的裂痕，一个极轻的触碰，危如累卵、千钧一发。
而此刻，孤爪研磨忽然向他展露出了一个只有他们两人才能看到的，略带玩味的笑容：“我会送翔阳回去。”
日向翔阳背对着影山飞雄，从他这处看去，日向翔阳的头略微低垂，几乎就要埋进孤爪研磨的颈窝。这使他无意识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日向翔阳有些吃痛地扯了扯嘴角。
“没关系的，研磨。”他抬起头，几缕湿润的头发不经意间擦过孤爪研磨的下巴，“不用送我啦，我和影山一起回去就好。”
孤爪研磨并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情愿的态度，也没有试图去挽留他：“那我帮你把衣服弄干净。”
“好啊，谢谢你。”在欣然接受了友人的好意之后，日向翔阳终于第一次回过头去，朝着影山飞雄抱怨道，“快放手啊笨蛋影山！真的很痛！”
在掌心与手臂分离的一瞬间，日向翔阳皮肤上的指痕清晰可见，孤爪研磨瞥见那些泛红的痕迹，强忍住了自己翻脸的欲望，只是在用毛巾清理他T恤的袖口时，若有若无地擦拭过了那里。他的衣服上很快便不再有任何一处奶油印记，它们被一块块趋近圆形的水痕所取代，就连大小与形状都相似，这是独属于孤爪研磨的耐心和细致。
日向翔阳忽然想起夏天时，他曾看到过孤爪研磨在用游戏机玩《超级马里奥》，并不是单纯地以通关为目的，除此之外，还要挑战收集所有的金币。就算是在很多其他冒险类游戏中，孤爪研磨也总是不会轻易错过任何一个游戏道具，尽管它们之中有的可能并不重要，日向翔阳由此得出了一个结论：研磨说不定有一点强迫症。
他甚至向孤爪研磨提出过这个问题，少年只是将身体陷进柔软的体操垫里，漫不经心地回答道：“算不上强迫症，只不过是有点贪心罢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记起这件事来，当浸了水的衣服布料轻粘上他的皮肤，他打了个冷颤。孤爪研磨拿起早就放在一旁的外套，展开披在他身上。
“那研磨怎么办？”日向翔阳伸手摸了摸身上的音驹运动服，它干燥而温暖，还沾上了一些孤爪研磨常用的洗发水味道，他枕在他肩上打盹时曾闻见过。
他从屋中出来时没有将外套穿在身上，原本就是替日向翔阳带的：“我倒还好，你的T恤很湿，东京夜里有点凉，不穿外套会感冒的。”
“那我明天训练的时候还给你！”日向翔阳不再推辞，将胳膊伸入了袖管中。他们身量相差得不算太多，这件运动服上衣只比他自己的大了一个尺码，日向翔阳想，自己可能是长高了一些，因为这件外套穿起来似乎比自己那件还要合身。
孤爪研磨打量了日向翔阳一番，原来小乌鸦穿红色也很好看，两人总是在集训或比赛时才能碰面，除了朴素万能的T恤、乌野的球衣和运动服，他还从没见过日向翔阳穿其他样式的衣服。
“快回去吧，翔阳。”他轻声对他道，“晚安。”
日向翔阳的笑容总是极具感染力：“嗯！研磨晚安，明天见！”
“走了，呆子。”影山飞雄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他瞬间变了脸色：“影山，你这家伙真的好烦啊！”
三人原本已经朝着走廊两端的方向走去，孤爪研磨却还是停下脚步，回望他们离去的背影，窗外的月光格外黯淡，投在地上的影子一长一短，模糊不清。日向翔阳迈开了步子，想要努力追赶上影山飞雄，与这个坏脾气的搭档并肩而行，当他行至他身旁，影子们便交织纠缠在了一起，浓黑得像一团化不开的墨。
孤爪研磨轻咬着下唇，他有些不安。
2013年11月，宫城。
“……你，”月岛萤倚在墙边，日向翔阳在距离他大约一米远的位置蹲下了，他的视线便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身上，“是认真的吗？”
日向翔阳捡起了那只滚落到场外的排球，抬头看着他，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处：“谁会在这种事上开玩笑啊。”他当然知道月岛萤在问什么，乌养教练方才找他去聊了几句，告诉他老教练已经出院，并且得知了他想要去学沙滩排球的计划，正在帮他联系音驹的猫又教练，问问对方是否有什么门路。而这场在体育馆某个角落中进行的谈话刚好被一旁休息的月岛萤听得一清二楚。
“我还以为是你心底的愚蠢又暴走了呢。”他不想再看日向翔阳，眼睛却又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能盯着手里的运动水壶，可它的色彩鲜艳明亮，与日向翔阳的头发那么像。
“你也跟影山一样得了不恶语伤人就会死的病吗？”日向翔阳从地上站了起来，将手中的排球推向他胸前。
他单手抵住了球面，阻止不知在地上翻滚了多少圈的它贴上自己胸口的衣料：“别拿我跟他相提并论。”
“只凭我自己，是赢不了的……”他们的动作僵持着，两个人，三只手，托住同一只排球。
月岛萤语塞了几秒，却又很快回答他：“但是实力强劲的队伍里，应该也有强悍的二传手才对。”
“为了得到来自那些强悍二传手的妙传，我必须先磨练自己的实力，毕竟只有变得足够强，才有资格加入那些强大的球队嘛！”日向翔阳的眼神坚毅而炽热，明明是毫不相关的情景，月岛萤却觉得他此刻的样子与那天在自己的逼问之下承认喜欢影山飞雄的时候如出一辙。
他还没有再开口，乌养教练的哨声便响了起来，休息时间已经结束，他们要回到球场上继续进行今日的训练。
“走吧，月岛。”日向翔阳转过身去，他的身材既不高大也不健壮，脊背却总是挺得笔直，蝴蝶骨的轮廓若隐若现。
说不定衣服下面藏着双翅膀。
月岛萤被这突如其来的奇怪念头吓了一跳，自己在做什么啊，难道是还在相信童话的小学生吗？他将橙色水壶丢进一旁的收纳箱里，连带着扔掉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大约半个月之前，乌野在春高的宫城代表决定赛中再次突出重围，获得了通往全国大赛的入场券，这极大地鼓舞了部员们的士气，包括大多数时候还在坐板凳的新一年级们，所有人都想要变得更强，让乌野在春高中比上一年走得更远。于是这些日子的训练里一直充斥着难以磨灭的积极与热情，但也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更多的冲动与急躁。今天接下来的训练项目是二三年级分别与一年级的队员组队进行2V2比赛，在这种更加突出选手个人攻击性与对抗性的规则之下，少年们都有些头脑发热。
影山飞雄被忽然嘈杂起来的人声从专注中拉了出来，站在球网对面的西谷夕和一名一年级队员惊恐地瞪大眼睛望向他身后，他还没来得及回过头，前者就已经神色焦急地冲了出去：“翔阳！”
他的后背顿时蒙上一层冷汗，转身跟着西谷夕一同向相邻的场地跑去，那里已经被部员们围得水泄不通，唯独不见日向翔阳的身影。
“日向！”影山飞雄挤入了人群之中，他的眼前发黑得厉害，血液也在此刻停止了流动，耳中除了自己的心跳再没有任何声音。
日向翔阳正面朝下地摔倒在地上，正艰难地用手肘支撑起上半身，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一条腿上的护膝已经滑落至了脚踝。所有人都看不到他的脸，却能看得见沾染在木质地板上的，几滴令人心惊肉跳的鲜红色液体。而那名和日向翔阳组队的一年级队员跌坐在一旁，惊慌得手足无措，眼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
“还好吗？日向！”山口忠几乎与影山飞雄同时来到日向翔阳身边，伸手扶住他的上身，试图帮助他坐起来。
在和队员相撞并摔出去的一秒，日向翔阳的大脑完全空白了，是从膝盖和鼻腔传来的疼痛感唤回了他的意识。在田中龙之介和西谷夕也加入进来，几人七手八脚地将他抬起，并让他倚在山口忠的身上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转头寻找自己队员的身影，当看到缘下力正陪在那名后辈身边时，他才松了一口气，并在此刻突然察觉到，影山飞雄抓着他手臂的那只手好冰，和以往一点都不一样。
乌养教练和武田老师也赶到了他身旁。谷地仁花没能从一群大个子中挤进来，月岛萤接过她递来的一包抽纸，从中扯出两张垫在日向翔阳还流着血的鼻子下方，但血液很快就将纸面浸透，染上他的掌心，温热粘腻得让他整个人都僵硬了一瞬。
“腿怎么样？还能站起来吗？”影山飞雄的语气冷静得可怕，墨蓝色眼睛里看不出情绪。
日向翔阳望了望自己膝上同样渗着血的一片骇人伤口：“应该只是擦伤……”他想要试着将腿挪动几下，可就连坐直身体都有些艰难。
影山飞雄背朝着他蹲下，抬起他的双臂搭在自己肩上，手掌托在他膝窝，不由分说地将他背了起来：“我们去医务室。”
—TBC—
久等了！时隔半个月的更新，最近一直在忙授翻，没怎么推进这篇。
授翻都在另一个合集，大家也可以去关注一下。
也不知道你们更希望我更新哪个~
写连载还挺难的，尤其是大长篇，我偶尔也会没动力，尤其是热度比较低的时候，这种时候我可能就会咕咕一下，去做做授翻。
反正无论如何肯定会让大家有饭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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